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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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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謝摘星的質問,蕭夕禾先是一楞,回過神後當即反駁:“你可別胡說,我成沒成婚你不清楚?”

“我怎麽會清楚?”謝摘星反問。

蕭夕禾睜大眼睛:“你說呢?!”背陰谷第一次時有多狼狽,他全忘了?

謝摘星與她對視許久,被說服了:“那我為何無法烙印你?”

只有被烙印過的人,才不能被烙印第二遍。

“我怎麽知道,也許是你業務不熟練,咒術念錯了。”蕭夕禾又倚進他懷裏,頭頭是道地分析。

謝摘星:“不可能。”

“你又沒同人結契過,怎麽知道不可能?”餘韻還未消,蕭夕禾膽子都比平時大。

謝摘星冷笑一聲:“因為我不是你。”

蕭夕禾:“……”這是變著法罵她蠢呢。

是可忍孰不可忍,她再次坐起身,“你咒術肯定是錯的,不然你教給我,我烙印你試試。”

謝摘星掃了她一眼,一擡手將結契的法子點入她腦海。蕭夕禾一個激靈,消化完主動抵上他的額頭,一邊嘟囔一邊開始施法:“如果我也失敗了,那就說明你的辦法是錯的……”

話音未落,一股靈力徑直刺進謝摘星識海,在他的神魂上烙下鹿角一樣的痕跡。謝摘星悶哼一聲,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,抱著她的胳膊下意識箍緊。

短暫的痛楚之後,便只餘下酸麻飽脹的滋味。謝摘星緩了許久的神,才緩緩呼出一口濁氣:“成功了。”

蕭夕禾:“……”

“術法沒問題。”謝摘星擡眸,瞳孔像洗過一樣泛黑。

蕭夕禾茫然了:“沒問題……為什麽我不行?”

謝摘星瞇起長眸,定定看著她。

每次被他這麽直勾勾盯著時,蕭夕禾就怕怕的,於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:“要不你再試試?”

溫熱柔軟的手蓋住眼睛,撲面而來的還有兩人未來得及清理的汗意。謝摘星喉結動了動,就著她的手俯身,蕭夕禾見狀,趕緊配合地貼住他的額頭。

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,一抹光在兩人相抵的額頭之間亮起,蕭夕禾放過他的眼睛,默默與他十指相扣,等待傳說中神魂被烙印的痛楚出現。

然而還是無事發生。

謝摘星不死心,又試了第二遍第三遍,試到臉色越來越冷,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,終於沒忍住捶爛了旁邊的石頭。蕭夕禾心驚膽戰,生怕下一個捶的就是她的腦袋。

“……你先冷靜一下,我們再分析分析。”她訕笑著開口。

謝摘星不悅:“神魂無法烙印的原因只有一個,我剛才已經說過了。”

“不可能,”蕭夕禾還是同樣的回答,“我要是跟別人成婚了,最起碼該行過周公之禮吧?”

“你還想跟別人行周公之禮?”謝摘星反問。

蕭夕禾:“……你不要因為生氣就故意找茬啊。”

謝摘星冷笑一聲。

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,假裝沒發現他風雨欲來:“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過麽,一個人一輩子只能結一次契,如果我已經跟別人結契,為什麽還能烙印你?”

“即便是已經結契,依然能烙印未被烙印過之人,只是不能被反過來烙印,”謝摘星涼涼看向她,“是以,彼此烙印才算結契,單方面烙印,只能算……”

蕭夕禾好奇:“算什麽?”

“為妾。”謝摘星冷眼睨她。

蕭夕禾:“……”

一刻鐘後,蕭夕禾屁滾尿流地沖進師父師娘的房中,驚得兩位老人家差點猝死。

她頂著師父的罵硬著頭皮將事情說完,嚶嚶嚶地撲進師娘懷中:“好可怕,魔尊說他現在是我的妾……”

“妾什麽妾,你又不是不讓他烙印,”柳江煩躁,“是他自己烙不上怪誰?”

“正常來說怎麽可能烙不上,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,你好好研究一下,盡快幫他們解決了。”辛月催促。

媳婦兒都發話了,柳江焉有不從之禮,於是像召喚小狗一樣朝蕭夕禾勾勾手。

蕭小狗當即屁顛顛地跑了過去,柳江輕嗤一聲,擡手為她檢查神魂。

夜已深,即便是四季不甚分明的藥神谷也泛著涼意,辛月見這師徒倆衣衫單薄,嘆了聲氣朝門口走去。

正要將門關上時,一擡頭便看到一道黑色身影站在院子裏,泛涼的月光落在他身上,為他平添一點清冷。

雖然與謝無言相熟,辛月卻沒怎麽見過謝摘星,此刻猝不及防對上視線,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。

像,實在太像,既像父親又像母親,是生得極好的一個孩子,也難怪她家小徒弟喜歡。

辛月笑了笑,主動招呼:“進來等吧,估計還得一會兒。”

“不必,我在這兒等便好。”雖然對他們縱著蕭夕禾取血賺錢一事不滿,但真到了跟前,謝摘星還是將禮數做足。

“進來吧,外面多涼啊,”辛月直接去院裏拉人,“藥神谷沒那麽多規矩,以後都是一家人了,你也隨意些。”

聽到一家人三個字,謝摘星眼眸微動,到底還是妥協了。

兩人一同進屋後,辛月將房門關好,確保沒有冷風鉆進來後,便招呼謝摘星坐下,又為他倒了杯熱茶。

謝摘星道了聲謝,安靜看向雙眸緊閉的蕭夕禾。

此刻的她五感封閉,並未察覺到他的到來。

“你不必心急,等她師父查一遍,便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了。”辛月與他說話。

謝摘星回神:“好。”

說完,又看向蕭夕禾。

辛月挑了挑眉,忍著笑給自己也倒了杯茶。

這邊師徒倆專心致志做檢查,那邊師娘和新女婿默默喝茶,等一壺熱茶喝了大半,師徒倆總算是結束了。

蕭夕禾睜開眼睛,看到謝摘星也在後頓時睜大眼睛:“魔尊?!”

謝摘星面色平靜地看向她,蕭夕禾趕緊湊到他跟前:“你怎麽也進來了?”

“不能進?”看出她的排斥,謝摘星不悅。

蕭夕禾幹笑一聲:“能,當然能……”

辛月無視小夫妻的竊竊私語,扭頭問柳江:“怎麽樣?”

蕭夕禾和謝摘星聞言,也立刻看向柳江。

頂著三人視線,柳江十分淡定:“神魂幹凈,沒有痕跡。”

蕭夕禾頓時激動:“我就說吧,我沒跟別人結契!”

謝摘星神色微緩:“既然如此,為何無法烙印?”

“我也不太清楚,”柳江沈吟片刻,問,“夕禾,你之前有沒有過婚約?”

蕭夕禾一楞: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“若是有過婚約,在姻緣石前行過禮,那便不能接受未婚夫以外的人烙印,除非他願意同你在姻緣石前解除婚約,”柳江回答,“你如今不能被烙印,我懷疑與這個有關。”

蕭夕禾一本正經地捂住謝摘星的耳朵:“小貓咪可聽不得這個。”

柳江:“……”

辛月:“……”

謝摘星面無表情地將她的手扯下來:“糊弄沒用,實話實說。”

“別問,問就是沒有。”蕭夕禾在說出這話時,自己心裏都打鼓,畢竟原身作為小說裏連背景板都不是的炮灰,作者從未提及她的生平往事,她也不得而知。

但別管事實如何,目前來說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,否則真要被打死了。

“若與這個無關,那我得再想想了,肯定還有別的原因,”柳江掃了二人一眼,“反正婚事定在仙魔試煉大會之後,原因慢慢找就是。”

“有道理,那師父,我們先走了啊,你和師娘休息吧。”蕭夕禾乖乖道別。

柳江擺擺手:“趕緊滾。”

蕭夕禾眨了眨眼,拉著謝摘星往外走,只是走到門口時又想到什麽,於是獨自一人折回來:“師父師娘。”

“怎麽又回來了?”柳江看見她就煩。

蕭夕禾嘿嘿一笑:“剛才我五感封閉,什麽都不知道,魔尊若有得罪的地方,還請二老多擔待些,他本性率直,不太會彎彎繞繞。”

“我說怎麽突然回來了,是為小夫君說好話來了啊。”辛月打趣。

蕭夕禾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
“放心吧,魔尊守禮知節,沒有冒犯。”辛月笑道。

蕭夕禾聞言放心了,跟二老道別之後便小跑出去。

“看來夕禾是真心喜歡魔尊啊。”辛月看著她的背影感慨。

“不過是出於責任罷了。”柳江隨口說了句。

辛月一楞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沒什麽。”柳江含糊一句,什麽都不肯說了。

蕭夕禾跑到院子裏時,謝摘星還在等著,她默默提起一口氣,小心翼翼磨蹭到他面前:“魔尊……”

沒能成功結契,她還挺愧疚的。

謝摘星掃了她一眼:“不管原因是什麽,限你三個月內,解決這件事。”

“好!”蕭夕禾慌忙答應,“我保證盡快解決。”

見她還算積極,謝摘星神色緩和了些:“近來倒不必著急,好好修煉,早日突破,至於賺錢的事先緩緩,金丹比聘禮更重要。”

說罷,將腰間乾坤袋拽下來給她,“我給你帶了靈藥,每日吃多少都分好了,不要貪多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,我會努力的。”蕭夕禾鄭重接過。

“既然你有這麽多事要忙,我就不帶你回魔界了,你不是要去仙魔試煉大會?我們到時候再見就是。”

“好的。”蕭夕禾答應。

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,似乎在思考還有什麽遺漏。

蕭夕禾抿了抿唇,喚他:“魔尊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還疼嗎?”她問。

謝摘星微微一頓。

“……不是說烙印之後要疼很久嗎?你現在還好嗎?”蕭夕禾擔心地看著他。

謝摘星安靜與她對視,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:“不疼了。”

“真的?”蕭夕禾不太信,剛才被烙印時,他分明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“真的,”謝摘星唇角微微浮起,“下了封印之後,我的身體已回巔峰。”

蕭夕禾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封印,忍不住想看他的肚子,又生生克制住了。謝摘星沒有錯過她一瞬間的猶豫,但也假裝沒看見:“仙魔試煉大會再見。”

“好,到時候見。”蕭夕禾看著他。

謝摘星又看她一眼,到底還是轉身離開了。

蕭夕禾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,突然忍不住開口:“魔尊,今日元宵節啊!”

謝摘星回頭:“所以?”

“要吃元宵嗎?”蕭夕禾一臉無辜。

謝摘星沈思片刻:“吃湯圓。”

“好。”蕭夕禾笑了。

本來該分開的,結果因為幾句對話,兩個人又來了廚房裏。

今晚包的湯圓全吃完了,蕭夕禾只能重新做。謝摘星倚在門框看著她忙來忙去,突然問了一句:“平日都是你做飯?”

“不忙的時候我做,忙起來就是師母做了,”蕭夕禾看他一眼,“我師母的手藝也很好的,下次請你嘗嘗。”

“其他徒弟呢?”謝摘星問。

蕭夕禾笑了:“就四個徒弟,其中一個還是豬,你直接問我師兄和師姐不就好了。”

“他們做嗎?”謝摘星對這個問題很是執著。

蕭夕禾剛要回答,突然意識到不對:“魔尊,你是不是以為我受欺負了呀?”

謝摘星眸色沈沈:“難道不是?”

“當然不是,”蕭夕禾笑了,“我做飯是因為我喜歡做,剛巧做得也好吃,並非是他們欺負……哎呀,我不知該怎麽跟你解釋,總之他們對我很好,即便我剛來沒兩年,也將我當成家人一樣,這次下聘還願意傾家蕩產地幫我。”

“我也可以。”謝摘星不悅。

“不一樣的,”蕭夕禾無奈,“反正就是一家人,沒必要計較這些的,就像我跟你,不也一直是我做飯,外人看或許也覺得你欺負我,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好,這就是……”

“你知道我待你好。”謝摘星看著她的眼睛。

蕭夕禾突然噤聲。

廚房裏靜了下來,謝摘星眸色清淺,呼吸卻有幾分重。

兩人無聲對視許久,蕭夕禾才匆匆低下頭:“給你包黑芝麻餡的吧……”

謝摘星看著她泛紅的臉,唇角不動聲色地浮起弧度。

吃完湯圓,天都快亮了,蕭夕禾送別謝摘星後,又一個人在院中站了許久,滿腦子都是謝摘星那句‘你知道我待你好’。

她嘆了聲氣,一邊往木屋走,一邊低頭打開乾坤袋翻看。謝摘星給她這個乾坤袋,還是她先前給他裝零食的那個,打開之後便看到,原先裝滿零食的格子裏,如今放著一包包疊放整齊的靈藥。

她拿出一包在月下晃了晃,只見藥包方方正正,鎖邊收口利落整齊……包得這樣好,也不知弄了多久。蕭夕禾揚起唇角,將藥包放回乾坤袋時,手指突然碰到了什麽東西。

她頓了頓,重新取出來——

是整整兩大箱傳信卷軸。

蕭夕禾定定看了許久,心裏一片酸軟。

送走謝摘星後,蕭夕禾又恢覆了以往忙碌的生活,只是這一次每日又增加了兩個時辰的修煉,一天到晚幾乎沒有睡覺的時候。

雖然嚴格來說修者是不需要休息的,但對於生物鐘根深蒂固的蕭夕禾而言,這種日子實在是不容易。

在又一次打坐險些栽到地上後,隔壁床的柳安安嘆了聲氣:“小師妹,你最近為什麽這麽努力?”

“努力不好嗎?”蕭夕禾困得聲音都含糊了。

“按理說是好的,但累成你這樣,就有點不太好了,”柳安安趴在床上托著臉看她,片刻之後突然道,“是因為魔尊嗎?”

“嗯?”蕭夕禾努力睜開眼睛。

柳安安聳聳肩:“元宵節那日他不是來過?那之後你就格外努力,所以是他逼你了?”

“他為什麽要逼我?”蕭夕禾好笑。

柳安安想了想:“因為你的修為太低,他覺得丟臉了?”修仙界畢竟是個實力為尊的地方,他會嫌小師妹的築基修為拿不出手,也是十分正常的事。

“他若是這種人,就不會答應與我結契了。”蕭夕禾幫謝摘星說話。

柳安安一想也是:“是我狹隘了。”

蕭夕禾笑了笑,閉著眼睛倒在床上:“哎呀好困,今天還是不修煉了。”

“這才是我小師妹嘛,咱們又不會像大師兄一樣嘴欠處處樹敵,要那麽高的修為幹嘛,”柳安安樂了,一擡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,“晚安小師妹。”

“晚安二師姐。”

房間裏靜了下來,柳安安很快睡熟。

蕭夕禾靜靜聽著她的呼吸聲,卻突然沒了睡意。仔細算算,距離元宵節已經過去五天了。

她想了想,悄悄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張卷軸,躲在被子裏寫了封信,一揮手傳送出去。

信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謝摘星床頭,謝摘星緩緩睜開眼睛,看到卷軸後眉眼和煦,擡手將信打開——

“我睡不著,你也別想睡。”

謝摘星:“……”

片刻之後,蕭夕禾收到一封信,上面只有一個字:滾。

五十靈石一張、只能走一個來回的卷軸,就這麽被十個字消耗掉了,這就是土豪的幸福生活嗎?挨了罵的蕭夕禾心滿意足,翻個身睡著了。

時間匆匆,轉眼就到了正月底,還有三五日便是仙魔試煉大會了,來藥神谷求醫問藥的修者大幅度減少,蕭夕禾三人接待完最後一個病患,也踏上了前往仙魔試煉大會的征途。

臨行前,柳江看著自己的仨徒弟,難得的語重心長:“雖然希望你們能有點收獲,但我也知道你們都是些什麽東西,這次去安全第一,千萬別勉強。”

“……師父,我們還沒走呢,能盼我們點好嗎?”蕭夕禾無語。

柳江冷笑:“尤其是你,我知道你焦慮聘禮,但也得有自知之明,萬事將自己放在第一位,天塌下來有我頂著,你少胡鬧。”

“放心吧爹,以小師妹這麽怕死的性子,絕對會見好就收。”柳安安道。

蕭夕禾表示認同:“還是二師姐懂我。”

“我會看好她們的。”許如清在師父面前依然是乖乖仔。

柳江嘆了聲氣:“我也就放心你一人了。”

“我知道,她們兩個確實不太懂事。”乖乖仔依然熱愛遞小話。

不太懂事的兩人:“……”煩死了。

聽完柳江的嘮叨,藥神谷三人組便朝著仙魔試煉大會的方向去了。

仙魔試煉大會召開的地點,是修仙界邊緣的千靈山,從藥神谷往那邊趕,即便是乘坐飛行法器日夜不停,也需要兩三日的時間。

“要不讓雞嘴馱著我們吧。”蕭夕禾提議。因為四只不肯與她分離,所以她照舊將他們裝進乾坤袋帶了出來。

“不行,太惹眼了,”許如清拒絕,“你忘記師父說的萬事要低調嗎?”

蕭夕禾撇撇嘴,悄悄伸手摸摸乾坤袋裏雞嘴的腦袋:“對不起哦,不能放你出來了。”

雞嘴撲騰一下翅膀表示理解。

“雞嘴乖啊,等到了之後我放你出來透氣。”柳安安也對著乾坤袋安慰。

“我們也要。”熊大熊二忙舉手。

柳安安樂了:“放心,少不了你們。”

四只是高階靈獸,雖然不能像鹿蜀一樣化形,但說話還是沒問題的,這段時間待在藥神谷,早就同柳安安熟悉了,也習慣跟蕭夕禾以外的人用人言溝通。

像試煉大會這樣十年一次的盛事,幾乎整個修仙界都去了,兩人安慰靈獸們的功夫,就有七八隊人乘著法器從旁邊經過。

“……我這輩子,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修者。”蕭夕禾感慨。

“大會上人更多,”許如清悠閑地把玩折扇,“若無意外的話,十大仙門的人已經到了。”

“他們好像每次都會早到,真不懂他們為什麽這麽積極。”柳安安不解。

許如清笑了一聲:“自然是因為仙魔試煉大會不僅關系到未來十年、仙門與魔門資源分配的問題,還關系到修仙界仙門的排名。”

“怎麽說?”柳安安好奇。

蕭夕禾代為解答:“修仙界沒有合適的排名評判方式,十大仙門誰也不服誰,偏偏又需要一個帶頭的,所以幹脆按照仙魔試煉大會的最終排名來算,在修仙界的單獨排名裏,名次最高的人是哪個仙門的人,哪個仙門便被評為第一,下面以此類推,如果有與上方排名重覆的仙門弟子,則往下順延,直到評出前十的仙門。”

“聽起來有點草率,”柳安安無語,“那還有什麽好比的,直接各大掌門打一架不就好了。”

“他們倒是想,可惜大會規定一人只能參加一次,他們早在第一屆時已經參與過了,還被謝無言揍得很慘。”許如清笑道。

聽到熟悉的名字,蕭夕禾眼皮一跳。

柳安安恍然,隨即意識到不對:“試煉大會已經辦過這麽多次,豈不是各大仙門厲害的全都參加過了?”

“所以只能派出近十年招收的弟子。”許如清勾唇。

柳安安皺了皺眉:“這樣一來,太容易鉆空子了。”

“怎麽說?”蕭夕禾問。

柳安安認真分析:“你想呀,如果哪個仙門留有後手,這次本該派兩個特別優秀的弟子來,卻只派了一個,那下一次大會的時候,沒來的弟子就已經修煉二十年了,怎麽也得比其他仙門的弟子厲害吧?”

“天真,”許如清笑了一聲,“比賽前期幾場大亂鬥,不少需要門內弟子打配合的時候,若是有所保留,造成己方勢單力薄,說不定整個門派都會在初期淘汰,誰敢冒這樣的險?”

蕭夕禾認同點頭。

其實很好理解,把仙魔試煉大會比作只允許考一次的高考,修仙界與魔界的比賽,就是同一個省的兩個不同城市競爭,而修仙界內部競爭,就等於同一個城市的不同學校。不同城市爭的是大學資源,同一個城市爭的則是排名。

不同學校之間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,為了穩妥起見必須傾盡全力,沒聽說哪個學校為了沖狀元,就強行讓好學生分兩次考的。

“一個門派最重要的實力,其實還是自家弟子,弟子強大,便能從方方面面證明門派的強大,所以這個方法還算公平。”蕭夕禾道。

柳安安迷迷糊糊,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。

日落月升,一天過去了。

為了趕路,三兄妹誰也沒有說休息,只是換班輪流用法力催著飛行法器往前走,輪到蕭夕禾時,已經是後半夜。

“小師妹,我睡會兒。”上一班負責的柳安安打著哈欠躺下,轉眼便睡了過去。

蕭夕禾掌舵,一個人坐著無聊,想了想又掏出一張卷軸,盯著無邊的黑夜看了半天,最後鄭重寫下一句:魔尊,起來吃早餐了。

畫好句號,她欠嗖嗖地一揮手,卷軸轉眼消失不見。最近這段時間她沒少像這樣招惹謝摘星,每當想到他看到這些廢話的表情,都覺得精神大振心情極好。

所以這次他會罵什麽呢?讓她滾還是威脅要打死她?蕭夕禾一想到種種可能,就感覺自己像一個快樂的抖M。

片刻之後,她收到回信,當即開心展開——

“你知道我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吧?”

蕭夕禾表情一僵,快樂瞬間消失無影……啊啊啊啊怎麽這麽快就要見面了!他真的會打死她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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